我正在整理被风吹乱的摄影器材。他蹲下来帮我捡起散落的镜头盖,
我们的手指在木质地板上有片刻的相触。"谢谢。"我说。"应该的。"他答。
沉默在空气中蔓延。我想问他为什么要冒险,想告诉他我在瞭望台有多害怕,
但最终只是问:"你经常这样吗?""偶尔。"他用毛巾擦着头发,"这是工作的一部分。
"他的语气太过平常,仿佛只是去散了趟步。我忽然意识到,
这种危险的救援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。这个认知让我的心揪了一下。"沈记者!
"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沉默。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大步走进来,
"听说你把我们江站长给吓坏了?"江屿的耳根瞬间变红:"老周!""哎呀,
我这不是听说有人急得差点跳海嘛。"被叫做老周的男人冲我挤挤眼,
"我在海事局工作二十年,第一次见江站长连救生衣都没穿好就往风暴里冲。
"江屿咳嗽一声:"渔船上有孕妇。"老周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:"是是是,
都是为了工作。"他凑近我,故意压低声音,"沈记者,
你知道我们站长办公室抽屉里放着什么吗?""老周!"江屿的声音罕见地提高了。
"好好好,我不说。"老周举起双手后退。
江屿一把拽住老周的胳膊往外拖:"你去检查一下信号塔。"我被留在原地,
手里还拿着那个镜头盖。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温暖的光斑。
远处传来老周夸张的喊声:"轻点轻点!我这不是在帮你嘛!"江屿回来时,
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消退。他避开我的目光,
弯腰收拾散落的文件:"老周就爱胡说八道...""嗯。"我点点头,
假装没看见他发抖的手指,"我明白。"夕阳西沉,灯塔的光束又开始旋转。
我们并肩站在窗前,看着那束光划破渐暗的海面。谁都没有再提老周的话,
但某种温暖的东西悄然在我们之间流动,就像灯塔的光,安静却坚定。第二天清晨,
我正在整理昨晚风暴中拍摄的照片,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。一辆白色越野车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