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网被这股蛮力撕开,棒尖终于触到了炉顶的青铜。“当——!”一声巨响,
震得整座火焰山都晃了三晃。炉顶裂开一道缝隙,逆火从缝隙里喷出来,不是往上,
而是往下,直扑悟空的面门。他本能地闭眼躲避,
却在火浪中闻到了一缕熟悉的焦糊味——是他当年被烧焦的猴毛味。“悟空!
”玄奘的声音穿透火浪。悟空睁眼,见师父站在炉前,袈裟被逆火掀起,
露出胸前的九环锡杖。锡杖上的铜环正随着心跳轻响,每响一声,逆火便弱一分。
“你看这火。”玄奘指着炉口倒灌的逆火,“它不是在烧你,是在烧你心里的‘当年’。
”悟空顺着师父的手指望去。逆火里,竟浮起无数细小的画面:他在炉子里翻滚的身影,
他被天兵嘲笑的面容,他在五行山下呜咽的喉结。每幅画面都泛着暗红的光,
像被泡在血里的老照片。“当年的疼,是真的。”玄奘说,“当年的耻,也是真的。
可你摸摸心口——当年的你,还在么?”悟空下意识地按住胸口。那里跳动的,
是取经路上被红孩儿烧过、被青牛精套过、被六耳猕猴戳过的心脏,
是跟着师父走过十万八千里的心脏,是能为了一个村的百姓去求铁扇公主的心脏。
“当年的俺…不在了。”悟空喃喃道。“那这火,烧的是谁?”玄奘的袈裟突然无风自动。
他伸手接住一缕逆火,火在他掌心凝成一颗暗红的珠子,“是‘惧业’在借你的‘当年’,
养它的‘现在’。”悟空这才注意到,八卦炉的炉底正渗出黑油。
黑油顺着炉脚的青铜纹路往下淌,滴在焦土上,立刻又被逆火卷回炉里。
原来这逆火的真正目的,是把散落在火焰山各处的“惧业”收进丹炉,
重新炼出更毒的“惧”。“所以俺得砸了这炉子!”悟空的金箍棒再次扬起。“不。
”玄奘摇头,“砸了炉子,‘惧业’还在你心里。”他解下身上的袈裟,双手捧着,
“当年你被烧时,我还在长安的寺庙里抄经;你被压时,我还在母亲的坟前哭;你取经时,
我才知道,原来最该渡的,是我自己。”袈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