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梯“叮”一声轻响,到达一楼。门缓缓打开。外面是酒店灯火通明、光可鉴人的豪华大堂。
穿着考究的客人来来往往。
几个路过的客人看到蜷缩在电梯角落、满身狼藉、脸上糊着奶油和泪痕的我,
先是惊诧地瞪大了眼睛,随即毫不掩饰地露出嫌恶的表情,像躲避瘟疫一样,迅速绕开。
那目光,像针,再次扎进我的皮肤。我撑着冰冷光滑的金属墙壁,摇摇晃晃地站起来。
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蜷缩而麻木刺痛。我抬起手背,用力抹掉脸上混合着泪水和奶油的污迹。
动作粗鲁,仿佛要擦掉一层耻辱的皮。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冰冷而带着消毒水气味的空气猛地灌入肺腑,带来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和刺痛。够了。安璃。
你的眼泪,你的痛苦,你的爱,在那个男人眼里,都廉价得像地上的尘埃,不值一提。
心死了。爱耗尽了。最后一点卑微的期盼,也被那个蛋糕彻底砸碎,碾成了齑粉。
那就这样吧。电梯门在我身后缓缓合上,发出沉闷的叹息。
4 贫民窟的涅槃也彻底关上了我过去那十年,愚蠢、苍白、为他人而活的人生。
我挺直了背脊,无视所有投射过来的、或好奇或嫌恶或怜悯的目光,
像一个刚从最惨烈战场上溃败下来、却倔强地拒绝投降的士兵,
带着一身狼狈不堪的伤痕和满心荒凉,却昂着头,一步一步,
走出了这座象征着“傅太太”身份的、华丽而冰冷的牢笼。
没有回傅家那栋位于半山腰、如同巨大冰窖的别墅。
那里的一切——从价值连城的古董家具到花园里名贵的花草——都带着傅霆深的烙印,
没有一样东西真正属于我安璃。我去了最近的银行。在深夜空旷的自助服务区,
冰冷的荧光灯下,
银行卡——里面是傅霆深每月固定打入的、仅够维持他眼中“傅太太”基本体面的“家用”。
数额不多,是施舍,是圈养金丝雀的饲料。我用它取出了里面所有的现金。薄薄的一叠,
握在手里,轻飘飘的,却是我此刻唯一的依靠。然后,我拦了一辆出租车。
司机...